2019年12月22日 星期日

與中國打交道

   


          這幾天爆出季辛吉與習近平面談的新聞,讓我心頭一驚,活化石再現人世!這樣講,有些許不敬,但,是我的真實感受。我的認知裡,季辛吉是活躍於1972年的啊。他的穿針引線,促成尼克森訪問中國,美國的國際戰略調整成「聯中制蘇」,從此台灣邊緣化,國際地位江河日下,我讀這段歷史時,怨嗎?沒有,絲毫沒有,因為看透了。
    1976年,古來今往害死最多「中國人」的主席終於倒下,喪生在他手頭上的中國人命幾千萬,遠比日本鬼子殺的,還要多。這時,懷抱資本主義經濟改革思想的鄧小平上位了。
    1997年,中國歷經20年的改革開放,確實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但金融制度、國營企業、私有經濟、地方債務等問題錯綜複雜,中國陷入泥沼。
    這時,本書作者以高盛集團代表身分接觸朱鎔基,協助中國電信在香港、紐約進行IPO,讓世界看到中國國企的投資價值,於是海外大筆資金挹注,再度給予中國經濟成長的動能。
    2006年,作者在中國深耕的人脈與作為被布希看到,任美國財政部長一職,為布希的特殊代表,握有大權與中國來往。作者首創中美對談機制「SED(戰略經濟對話),有效促進中美高階官員通盤考量、溝通互動。
    作者與中國打交道的20年裡(1996-2016),有時是大企業身分、有時是美國高官身分,不管是哪一種,都可以感受到,作者為中美關係良好發展的努力,但也正因為如此,書中的字裡行間與現在新聞的「中美對抗」,成了巨大的對比。掩卷之後,我湧起一個不恰當的比喻,30年的中美關係就像「一對情侶走成了怨偶」。
    2年的中美貿易大戰,中國越打越虛,美國則越打越強大,股市、失業率都創下數十年來歷史新紀錄。12月中的中美第一階段協議代表著中國的投降,只是不知道中國投真的,還是投假的。但,中國也沒有作怪的本錢了,今年5月搞了一次美國後,挨棒子打,必然會乖一點。明年第二階段協議應該會談很久,談到年底美國大選都未必好。逼一個大國就範,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美國做起來,熟門熟路了。二階段協議如果能談妥強制技轉、智財權、國企補助等議題,將代表著中國的全面投降,正如當年的日本。

2019年12月19日 星期四

為何選擇韓國?

    有些人,聽聞我寒假要去釜山11天,會好奇「有啥好玩的?」,鑒於國人深愛日本,對韓國則不感興趣,有這種發問,再自然不過了,我會視對方程度略為說明,至於真正詳情,只能等我邊玩邊寫的遊記來答覆了。
    昨晚,彰化幫聚餐,好友嘉遠發問「為何選擇韓國?」,好友這樣問,我當然誠實完整以告,我坦言2017年寒假首爾行,韓國給我的「觀光」感受不如日本。那一年,我從首爾一路往東玩,玩到束草雪獄,玩到「藍色生死戀」場景,18歲稚嫩的宋慧喬彷彿在我眼前... ,再回首爾時,我甚至去參加「朴槿惠下台!」的遊行示威,回憶是滿滿的,但韓國在我心裡,確實不比東京、京都好玩。
    好友認同我的觀點,所以更疑惑於「為何選擇韓國?」,我說日本好玩歸好玩,他們乙未割台後的表現與二戰後的態度,只要不誠心扭轉,我永遠「身體服」而「心不服」。至於韓國,在我旅行十餘天期間,我深刻感受到他們的「團結」與「仇日」。關於韓國的「仇日史觀」,確實有值得商議之處,但反觀我們充斥國內的「親日情結」,台韓成了極大的對比!我真想問問「為什麼日本賠償了韓國慰安婦,卻不用賠償台灣?」,而真正神奇的是,棒球比賽喊出的那句「好想贏韓國!」,每次聽每次都讓我黑人問號?韓國人是強押你阿祖種甘蔗,還是強姦了你阿嬤?日本1895年後的所作所為,可以用「罪孽深重」來描述,至於韓國,連「小打小鬧」都稱不上。如果你去了解朝鮮半島過往歷史,知道他們夾在明清與日本幕府中,兩大之間難為小的悲情,對韓國「當今」的一些表現,便能多幾分寬容。
    2020寒假,我再次前往韓國的原因,在於我欣賞這個國家,他的風景或許比不上東京、京都,但他的民族性,我喜歡!
    好友「理解」我的觀點後,也試著表達他的「不同想法」,「親日厭韓」的緣由。他能很完整的論述,最終,我們「相互理解」,但也意識到無法讓對方「轉向」,話題就此打住。溝通是相互理解的過程,結論無須定於一尊。最後的最後,我想問出心中的疑惑,抱持「親日厭韓」觀點的人,這些觀點是怎麼來的?讀了甚麼書?經歷了甚麼?
PS照片是2017寒假 首爾的倒朴示威





2019年12月10日 星期二

2022台灣最後的機會窗口


「弱者以智事強,強者以仁待弱。」是國際關係裡的Dream,現實裡往往是強者做他們想做的,而弱者忍受他們該忍受的。
美中關係已由「戰略夥伴」變質為「戰略競爭」。身處兩強間的台灣該如何自處?早已沒有所謂的「兩岸」關係了,格局、視野要提升,如果不從美國「重返亞洲」、「印太戰略」著眼,或從中國的「和平崛起」「一帶一路」觀察,得到的將是小家子氣般的誤判。
本書五百多頁的內容,以台灣為本位,審視國外情勢、國內政經,提供多角度且深刻的剖析,讓我腦洞大開。少數「極富創意」的論述,甚至超越了我的吸收範圍,但我不敢妄議作者胡說八道,傾向於認為自己程度不好,無法理解。
關於美中台關係的評論,我印象最深的是,作者說台灣必須「對中,不插隊。對美,不掉隊。」
中共政權目前遭遇到的問題極多,外部的有朝核、南海、美國等,對內則有新疆、香港、經濟下行、人口老化,乃至不為人知的黨內鬥爭。凡此種種,都夠中共政權忙好一陣子了,甚至永遠忙不完,所以「統一台灣」之事絕非中共當務之急。台灣只要不做太多「奇怪的事」,使中共「不得不立即處理」,那麼將可持續「維持現狀」,多爭取以拖待變的時間。這是「不插隊」。
美國在東亞養了四條看門狗,幫忙看家護院。其中台灣是最有「二心」的,所以我們得到的待遇最差。如今,美中關係強烈碰撞,美國更需要台灣的「宣誓效忠」,來確認「主人與看門犬」關係。我們要努力取悅,才能「不掉隊」。
美中台關係裡,「選邊站」的歷史時刻是否到了?我們有其他或更多的選擇嗎?

2019年11月27日 星期三

從暹羅到泰國


   這本小書談的是「泰國近代史」,但我從中深刻體悟到「史觀的重要性」。1855包林條約、1893法國暹羅衝突後,泰王室選擇性的宣揚自己「在歐洲霸權威逼下,縱橫捭闔守住了泰主權與國家利益。」全國放送這種史觀,以強化王權,史家稱之為「王室論」。
    1932披彣軍政府奪權,改寫泰史,對王室進行打擊,王室成了喪權辱國的昏君,藉此肅立軍政府法統地位,這種角度的史觀,被稱為「國恥論」。「國恥論」除了貶低王權外,更主要的功能是宣揚「仇法」。對外仇法,對內才能抓緊大權。古有明訓,外敵兵臨城下、亡國之風大起之際,老百姓更願意用生命而不是用腦袋,來鞏固領導中心。
    二戰開打,泰國響應日本泛亞主義,除了勸蔣介石投降「亞州人不打亞州人」之外,更積極協助日本攻擊緬甸、馬來西亞、新加坡等地的英國勢力。這時泰史再次改寫,「國恥論」仇恨的對象小小調整了一下,由仇法轉成仇英。法國維琪政權現在算日德義泰協約國的盟友了。軍政府開始「製造對英的仇恨」,英國百年來橡木等不平等貿易,對泰國的壓榨,我們必須反抗!有讀書的泰國人,呈現很多黑人問號?沒讀書的,就跟著喊打喊殺,貢獻自己的生命。
    除了調整成「仇英」路線外,跟日本的關係也要改寫,軍政府唱誦日泰友好,日泰都是佛教國家,日泰有著長久的歷史淵源。看到後來,我忍不住講「可以這樣洗了又洗,洗了又洗嗎?
    事實是還沒洗完,二戰結束後泰國因為「視日本為盟友」,所以成了戰敗國,這下真的喪權辱國了。軍政府在國際上洗不了,英美中蘇等同盟國沒那麼笨,開始唾面自乾在國內洗,「是被日本逼的啦」、「情勢所迫」、「國際不了解」、「泰國被欺負」,老百姓要繼續鞏固領導中心。這時被「國恥論」壓迫的王室,開始洗起了睽違已久的「王室論」。
    時至今日,泰國的「選舉」與「政變」幾乎一樣多,原因是,只要能掌權,就可以帶風向,老百姓會乖乖聽話,不會在乎你怎麼掌權的。作主的不是人民,而是上面那些能爭權奪利的勢力。


2019年11月26日 星期二

國家的決斷

2011年日本福島核災,台灣人捐款全宇宙第一。
2013年日本辦了感恩典禮,感謝世界各國的援助。大禮堂中,捐款前幾名的國家代表,上台領花圈、領感謝狀。台灣代表呢?沒上台,也不是坐在觀禮第一排,而是坐在二樓,遠望典禮過程。事後,日本政府為此事小小道歉,但旋即「收回道歉」,表示「來就古」。
2014年日本又辦感恩典禮,這次台灣終於上台了。
日本政府是在「國際風向」下,考量「國家利益」後,才決定給不給台灣「糖」的。
閱讀「空氣」指的是人際關係,看懂「風向」則是國際關係,會影響千千萬萬人的。
這本書,爬梳了國際脈絡下的台灣處境,試圖釐清「台灣從哪來?」「怎麼走到今天這般田地的?」「未來又該走向何方?」
強烈建議大家找來看,因為人民看不清楚「風向」,國家領導人也就不用看清楚「風向」了。這樣一來,台灣這艘小船,會飄對方向才有鬼。

2019年11月24日 星期日

嘉明湖遺憾_下篇



        1111星期一起床,泡腳泡了十五分鐘後才出門上班,這樣的習慣,我維持了一個多月。腳沒有因為週日的走動而惡化,是個好消息。下班後又去針炙,我告知醫生我的登山計畫。醫生開了一些藥給我,我希望藥能「很有效果」。
    1112星期二,這天我才把假卡遞出,因為我一直猶豫著「是否前往嘉明湖」。許多遺留工作,也總算找好同事代勞。望著請假紀錄,上次請假已是2015年冬了,依稀記得是重感冒的原因,還因此錯過辦公室的火鍋趴。恩,身體健康是最重要的。
    1113星期三,持續吃著丹木斯,我不能再被高山症打敗夜裡,推掉了台商好友餐邀針炙後回家整理裝備。本來想背50公升背包的,但考量許久未運動、肌力退化的狀況,決定精簡,背小背包,負重抓在5公斤。背包內比較特別的東西,大概就是一支氧氣罐和一本書。氧氣瓶供高山症治標用,書則是「迫降」山屋時打發時間用。
    1114星期四,4點多起床,依舊先泡腳然後拉拉筋,5點至善國中大門口集合。兩輛休旅車,15名伙伴準時出發。
    中午在關山車站買便當,離入山檢查站還有兩個小時車程,我心裡盤算著,如果早上我是出門去桃機,現在應該已經在沖繩海灘了吧,嘉明湖可真遙遠啊!希望不要有下次
    下午兩點多檢查站外,大伙整好裝備向司機說「後天見」。我聞到隊伍裡一股「蓄勢待發」的奔騰氣息,而帶隊的添立哥,身後彷彿亮著萬丈光芒。
 

    啟程後,我儘量利用登山杖,分散左腳負擔,並小步慢行著,因此落在隊伍末端。老經驗的牧師壓後陪著我,聽他跟武雄哥的談話,讓我收穫甚多。山林裡,不知為何,或許是芬多精的因素,讓我心情大好,就這樣,近三個小時後,我來到了向陽山屋。 
    山屋跟5年前沒甚麼差別,只是下鋪床位多了布簾子,增添幾分隱私。我在伙伴的禮讓下睡了下鋪,趕緊坐床上,脫鞋按摩左腳上藥膏,自覺腳的狀況還不錯。
     5年前來是8月,這次是11月,感覺山屋冷上許多,我沒有高粱可以喝,所以灌了兩碗薑湯。約莫是5點半開飯,我沒在其他山屋吃過無從比較,但光是一隻大蝦、一塊偏小的豬蹄膀,就把我收買了,我覺得高山可以吃到這樣的伙食,堪稱「祖上積德」啊。只是,後來聽添立哥講起餐費,都可以吃王品了,讓我倒吸一口涼氣,走,再去添飯
      高山物資欠缺,所以山屋不比旅館,缺水缺電沒有網路是正常的,我很愛這種氛圍,因為燈光昏暗,特別有情調,也愛這種匱乏的環境,因為可以光明正大不洗澡。
      就寢時間7點,我貼好藥布後,頭一歪就見周公去了,等到恢復知覺時,凌晨兩點初。沒有熱水可以泡腳,我只好不斷按摩塗藥,然後吃了包藥。早餐比較簡單,我沒有太多胃口。3點戴好頭燈、上背包,大夥互相鼓勵,最硬的一天來了。
      夜裡走路的一大好處,就是看不到綿延不絕的上坡,心理不會受到打擊,還能欺騙自已「上坡快結束了」。就這樣悶著頭一直走,我完全沒看到向陽名樹和大坡壁,看到的,只有腳下的土石與步道。

       6點左右,日出與雲海逐漸浮現,我隨地就坐,欣賞大自然的即興之作。只見光彩奪目的鵝黃,在遠道而來的旅人面前漸層展開,這鬼斧神工之美,看再多次,都一樣驚艷啊!日出後,陽光灑落山頭,此刻我才清楚,山是如此壯闊,人行期間猶如蟻螻。
       6點半時,左腳開始疼痛,我吃了顆止痛藥,想撐到避難山屋,再決定是否續行至嘉明湖。不久,我的疼痛被止痛藥壓下了。
       8點抵達避難山屋,添立哥有訂餐,雖然山屋只提供簡單的湯麵,我卻大喜過望。山上,只要是食物,只要是熱的,我都愛啊!餐後,我泡了杯自己帶的掛耳式咖啡,熱水溫度不夠,咖啡成分都沒有萃取出來,有點難喝,但高山上,只能將就了。想親近高山,就得「隨遇而安」,不然就是得自已想辦法「弄物資上來」。我在廚房裝熱水泡咖啡時,聽到幾個山屋工作人員聊天,有登山隊伍6個人,請了7個協作....
      8點多,一些東西放山屋床鋪後,我們輕裝前往嘉明湖。沿路上被其它重裝山友超越也就算了,還好幾次被「貨車」超車。這些「貨車」身上的負重,可能是我的10多倍,但卻擁有「跑車」的速度,一溜煙,我就看不到車尾燈了。每看到一次,我深深自我檢討一次,怎麼差這麼多!
       避難山屋到嘉明湖4公里許,這段路是我五年前未圓之夢,越走越迫不及待。抵達湖畔之際,我克制不住,對著嘉明湖怒吼一番,這段路,我走了5年啊!!!
       事後我思索,為何有這樣的情緒?關鍵其實不是5年前,因為5年來,我從來不在意2014年嘉明湖鎩羽而歸。怒吼那一刻,一掃陰霾的不是2014,而是一個月來心理糾結、煎熬的足底筋膜炎。我盡力控制、治療、評估,最終,我沒有戰勝它,但,它也沒有阻礙我來到嘉明湖。
        湖畔的休息時間很長,接近一個小時,我躺臥著喝水、啃麵包,夫復何求?凌晨3點啟登時,冷風低溫,使我牢牢抓緊大衣、毛帽與手套,此時都是多餘的,陽光如此溫暖,我貪婪地享受,抖落一身寒意,換上的是,嬰兒回歸母親懷抱的滿足。不久,我沉沉的睡著了,睡夢中聽見母親,不停哼著小曲。 
        十二點半開始回程,順便去撿了百岳三叉山。接近兩點時,我吞了第二顆止痛藥,此時心態是輕鬆的,因為我知道,我能走回山屋,明天下山也不會有問題。四點半回到避難山屋,在露天休息區等開飯。休息區裡人多了些,看看其他山友在幹嘛,跟一些八方而來的山友聊聊,是登山的樂趣之一呀。
        飯後伙伴們想就寢了,可是精力旺盛的添立哥沒有放過大家,來不及睡的,就被抓到工作人員寢室「開會」,開分享會。有點「秉燭談心」的味道,但添立哥沒有準備蠟燭,他準備了真心。雖然真心也不錯,不過,我更希望他準備點心。十來個伙伴圍成一圈,輪流說說話,大部分伙伴都是相熟的,所以談的,通常不只這兩天感受,更多的是回憶起,幾年來一起登山的點點滴滴。我心裡五味雜陳、思緒亂竄,不知從何講起,只好口不擇言、天花亂墜,最後聊表心意,感謝相互扶持的登山好伙伴。



        第三天一早分兩梯,先出發的是去向陽山看日出,我因為體力關係選第二梯,晚了40分鐘出發。沿途看到向陽名樹、大崩壁、黑水塘,6個多小時後下到檢查站,看到司機時,我喊著總算得救了!司機大哥蠻夠意思的,準備了舒跑無限量供應。中午慶功宴時,剛好是中華隊痛擊澳洲,我以為穩進東京奧運,結果是殘念。念茲在茲的咖啡,終於在便利商店得到滿足,我不禁大喊文明社會真棒!不過幾周後,再訪野外的慾火,應該會再度熊熊燒起,因為我得了「登山成癮症」。

2019年11月17日 星期日

嘉明湖遺憾_上篇


    我是一個「內心充滿感動」時,不會「說不出話來」或「長話短說」的人,我深信「心有感,口必能言」,表達情感是人的本能啊!
    相較於「說出來」,我更偏好「寫出來」。因為「說」的當下,需要顧慮他人感受,自然也受他人回饋影響,「談話對象」決定了「對話品質」。有時,這會限制了我情感的抒發,「書寫」就沒有這個問題,書寫唯一需要的是「耐性」,還好我已經擁有了。
    這篇遊記將從2014的暑假寫起,寫給「未來的我」,一場極為個人的自我對話,各位要嘛先睹為快,要嘛趕快跳車,因為----囉哩八唆的。
    2014暑假,好友阿哲突然問我,要不要去嘉明湖?那時,我爬山的等級,停留在皇帝殿、大坑四號。高山體驗幾乎為零,大概就是去塔塔加遊客中心吃泡麵,再不然就是下車走上石門山的狀況。雖然我一直有在打全場籃球,自覺體力不錯,還是不敢貿然答應。我約阿哲去大肚萬里長城試腿力,發現阿哲走起來,明顯比我吃力,於是我心情篤定的報名2014嘉明湖。
    報名後,我依舊打籃球,沒有改變鍛鍊體力的方式,只是裝備呢?我找上學弟小田(有長期關注我遊記,記憶力又超強的觀眾,或許會記得,他在我遊記中最「偉大」的事蹟,就是在尼泊爾被犀牛追,差點往生。),小田的高山經驗比我多,背後還有個鬼神級軍師、走過大小鬼湖的老婆加持,不找他找誰?
    在小田的陪同下,我買了人生第一雙專業登山靴和勾貼士大衣。萬把塊的大衣,當時真的刷不太下去,但如今看來,超值得!五年了還在穿,去富士五湖淋大雪、去法國夏慕尼、瑞士馬特洪、德國楚格等高山,完全扛得住!
    就這樣,去嘉明湖的日子很快到了。早上五點在豐原集合,21人中巴加足馬力南下,然後橫越中央山脈,奔往管制站。縱使如此趕路,下車整裝開始步行時,卻已是下午兩點了,嘉明湖對台中人而言,是如此遙遠啊!
    第一晚住向陽山屋,盛夏夜裡,山屋露天休息區稍涼,但無礙於大夥坐下聊天、把酒言歡。小隊裡兩位伯叔輩,都愛好杯中物,紛紛把包裡的高粱拿了出來,不斷推薦自己高粱,倒酒勸喝,想減輕重量,以免再背上避難山屋。我基於助人為善的從小教育,自然傾我所能,予以協助。
    第二天凌晨二點起床,早餐後,三點啟登,我打開頭燈,跟著前行者的步伐一路而上。我想起小田的先見之明,買裝備時,小田要我看看頭燈,我回他說我有個蠻不錯的手電筒,夠亮,他說只要用手拿的,管你幾千塊、幾萬塊都沒用,手要空出來!除非你用嘴巴咬手電筒。我的真實感受是,真的,登山走路時,手能空出來盡量空出來,寧可用頭戴頭燈,也不要用手拿手電筒。
    過向陽名樹後,我頭痛越來越激烈,一開始輕微時,我以為是「沒喝咖啡」導致的,有些輕忽,但後來痛到很難走路,顯然不是「沒喝咖啡」了。這時,我才意識到,我是高山症。高山症發作於高山上,人體在幾個小時低壓低氧後,就可能產生的疾病,越高越容易,可能致死,有些應急的治標方法,但唯一治本方法是下山
    我撐著走到避難山屋,吸著氧氣機送出來的氧氣,狀況舒緩許多,其他20人則放下裝備,輕裝前往嘉明湖。我跟氧氣機纏綿了一、二小時後,累了,改成跟床鋪纏綿。
    夜裡,大家都累了,早早就寢,只有我睡飽了,在山屋外頭,用頭燈照水鹿群,一隻接一隻,遠近皆不同。
    第三天痛苦的下山,頭嗡嗡作響,半路上還吐,來不及轉頭,直接吐在步道上。下山後,跟阿哲講起,阿哲恍然大悟說,原來那陀是你吐的喔!我有看到。我答說,是啊,吐給你吃的,味道如何?
    第一次高山行,就在輕忽與慘烈過程中結束,你說遺憾嗎?當然遺憾!但旅行的遺憾,我從來不放在心上。近幾年,我每年一個人背包國外旅遊約40天,行前做大量功課,但行程永遠跑不完,今晚還在改明晚的住宿都市,景點錯過就錯過了,旅遊對我而言,沒有甚麼必吃、必買、必去的,因為旅遊不是責任。我只有在該盡的責任沒盡到,才會深感遺憾,甚至自責,至於沒玩到,算甚麼責任?
    嘉明湖遺憾,就這樣隨時間流逝,我從沒想過要「彌補」,沒研究過商業團、也沒努力爬高山累績經驗認識山友進而組團。2016年認識添立哥,添立哥每月自組一團,會問大家開團意見,我跟他越來越熟,一開始是搭遊覽車跟他聊天,後來是搭他的車跟他聊天,一起單攻合歡西、單攻畢祿。他持續開團,我從來沒建議過嘉明湖,為什麼呢?為什麼我不去解決那個遺憾呢?因為...因為WTF,我不記得我有個嘉明湖「遺憾」啊!
    9月下旬左右,群組裡跳出嘉明湖開團訊息,我報名後沒有多想,我沒有太多心思在嘉明湖,因為我報了雙十連假北大武單攻,讓我「挫咧等」,我估計我的腳程大概要19小時。三周,整整三周,我一直感到「走不完」的壓力,下班就去大肚萬里長城,週末則負重或者去鳶嘴。
    105左右,這天,唉...我只能用「出師未捷身先死」來總結了。我左腳得了非典型足底筋膜炎。2013年我也得過一次,處理了兩個月才好。這次得病的遠因,我猜是打籃球20年左腳常翻腳刀落下的病灶,近因則是近一個月的過度訓練。我上課需要走動寫板書、畫板圖,所以不習慣坐著,一個禮拜十幾節課,站好每一分站滿每一秒是常有的事。但得病後,連20分鐘都站不了...,教學跟生活都受了極大影響,心情低落許多。北大武單攻出發前,我抱歉又難過的打電話給添立哥,告知腳的狀況,我去不了北大武,添立哥很諒解的接受了。
    雙十連假後,我才找2013年幫我針炙的醫師開始正式治療,一個禮拜去五天。1110星期天,近一個月裡,我能不走動就不走動,更別說是運動或爬山了,但我想1114星期四就要出發去嘉明湖了,該測試一下腳的狀況吧。於是,我去了大肚萬里長城,這步道我很熟悉,因為走超過500次了。它是個接近8字型的步道,我的腳程走到底來回70分鐘,所以常常下班來。這天,我走了上半部的O字型步道,花了70分鐘,我不敢硬走完,怕會「卡」住...。我想我又一次錯過嘉明湖了。回到家後,添立哥的電話,我一直撥不下去,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添立哥?15個人分3隊,我掛名其中1隊領隊,我不確定,我不去會不會影響小隊其他人。下午,腳的測試結果是不行的,我一直拖到晚餐後,才下定決心撥電話。添立哥了解狀況後,回答我,入山沒有領隊,餘下4個隊員就不能入山,聽到這裡,我反而有點平靜地接受了,我必須去4個人的團費、4個人的假期、4個人的期待都在我身上,我第一次鎩羽而歸是我自己個人因素,我不能讓4個隊員連出發都沒有就結束了。而我評估,第一天應當可以走到向陽山屋,第二天如果順利的話,就上到避難山屋,如果不順利,就「迫降」向陽山屋,這些設想裡,沒有一個是「有抵達嘉明湖」的。上次是自殺棒,這次則是觸擊犧牲打。


2019年10月22日 星期二

氣蒸雲夢澤_草嶺古道


   

     有一陣子沒有參加大群的節目了,看到「草嶺古道」活動的字眼,立馬加一。對東北角,我有一份特殊的眷戀,我曾在此奉獻我的青春歲月,保護海龜、挽救海豚、馳援人命,徹夜不眠巡弋於岸際,衛戍這片湛藍海域,只為了為國盡忠。2008年單車環島後,我未曾再訪,因此報名後,我雀躍異常。
           一早集合,從台中穿越雪隧,直奔大里。下車時,雨不斷飄著,果然是東北角日常,我著好雨裝開始步行。一路上,雨勢半大不小,偶有片刻停歇,我盼著磅礡大雨,我喜歡斗大雨珠擊打雨衣的聲響,最好能爆出「鐵騎突出刀鎗鳴」的雷霆之音。

           幾位山友,我許久未見,2018年一起走遍谷關七雄的YaYa,國三了,周六要上課,所以沒來。弟弟OBe,小五生,仍舊有空,倒是來了,但一樣的,是被零食驅動而來的,因為媽媽規定,有爬山,才有前一晚去採購零食的行程。
           武雄哥與靜梅姐去歐洲走朝聖之路,剛回來,三十多天600餘公里的壯舉,是我不敢想像的。武雄哥身上,總是有寶可以挖,我很愛聽他描述朝聖之旅。他說有一晚住庇護所時,靜梅姐睡下鋪,他睡中舖,上鋪則是個年輕金髮正妹。這個正妹總是穿著丁字褲爬上爬下的,武雄哥點評說我也是男人耶。我想,都當阿公的人了,而且靜梅姐在旁邊,就心如止水吧。
             朝聖之路上,有個老婦人,走路緩慢,武雄哥模仿了一下她的腳步動作,我看來,真的非常慢,完全是箭步如龜,可是她慢歸慢,卻比別人有毅力。早上四點出發,武雄哥則六點多出發,中途會超越老婦人,下午武雄哥進庇護所後兩個小時,老婦人也會跟進,這樣算了算,老婦人一天走超過12小時,時速接近兩公里。我聽聞後,捫心自問,當我只有這樣的體力時,我願意走嗎?我想起,我在聖母顯靈地盧爾德看到的輪椅族,先不管是不是「宗教」,光是「信仰」二字,就能給人多大的信心與堅持!或許人生未必要有宗教,但肯定需要信仰,信仰自由、信仰民主、信仰法治、信仰和平或公義或愛或……,你信仰甚麼?又願意為什麼而堅持?
         雨嘩啦嘩啦下個沒完,看到一群人,一群「瘋子」,有男有女,有台人有阿豆阿,像是在泥巴堆裡滾過一樣,身上髒兮兮的奔跑,這雨勢剛好可以讓他們洗衣服,只是他們的手一刻也不閒,一下子抱著大木頭跑,一下子又提著兩大袋水,我心想,還真自虐啊。路旁有補水站和指揮人員,我才知道這是一種競賽活動,名叫斯巴達,今日一見算是大開眼界了。

    走到往桃源谷方向的涼亭,大夥停下來用餐。這裡視野極佳,可以俯瞰一大段海岸,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海景,我彷彿回到過去那段苦澀的看海日子。烏雲隨強風飄移、密雨下下停停,白浪拍打岸際,這等海天一色的景致,如同「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般,壯哉!


      強風、密雨、溼透的內衣、太長的停留時間,讓我感到一絲寒冷,還好,我們開始移動了,下坡前往福隆車站。路上濕滑,不斷有人摔倒,看到斯巴達選手,還要奔跑而過時,我真替他們感到心驚。六十多人,很順利地下到福隆車站,我吃了個便當當下午茶,再換上乾衣服、拖鞋,配杯熱咖啡,上到遊覽車,感到滿滿的幸福與溫暖啊,感謝添立哥籌辦這樣的活動。

2019年9月28日 星期六

鳶嘴雲海

 
    「書寫」是一項能力、一種紀錄生活的方式,於我而言,更是一種慾望:想說甚麼,就坐著,然後打出來。但,歷經暑假60天遊歐、五萬餘字的遊記後,我似乎得了「厭食」症,畏懼打開電腦、點開WORD檔。今日,鳶嘴的美景不斷呼喚我,我想,我該坐下來面對了,好好用文字記錄生活中的精彩。
    北大武單攻的行程確定後,我非常擔憂,因為難度比我走過的畢祿、合歡西單攻高上一截。我努力維持一周數次大肚萬里長城的體能,背12公斤去走走。此時,把鳶嘴、大坑當自家花園的添立哥,詢問周末鳶嘴有人跟嗎?原本我想去看八佾舞的,因為難得放假,祖師爺大典好多年沒看了,但「北大武擔憂」縈繞心頭,還是老老實實去鍛鍊吧,於是報名鳶嘴。
    六點集合,感謝夥伴採買的早餐,讓我幾乎飽到中午。通常爬山時,我9點多就要吃第二餐了說,難怪山怎麼爬,都瘦不下來。添立哥邊開車邊預告,大雪山林道某段極可能有藍腹鷴。我十分懷疑,那兩隻藍腹鷴是添立哥養的,因為我兩次搭添立哥車經過,兩次都同地點、近距離、長時間目擊。這百分百的命中率,讓我覺得必有隱情。
    鳶嘴可以說是台中名山,像台北五寮尖一樣,有名於它的峭壁,是真正的「爬」山。行走其間,不只用腳,常需要用手拉繩、拉樹、拉各種東西,讓身體蹬上去。整個山勢、路徑,或許看來有些驚險,但正是這種「有別一般」的爬法,讓我覺得鳶嘴有趣之至,一點都不單調。來爬的話,記得帶上粗手套喔,至於登山杖,則讓它在家裡休息吧。
    今天天氣極佳,攀爬在沒有遮蔽物的陵線上,曬得我不得不穿戴起袖套與帽子,而也正是這熱力四射的陽光,讓鳶嘴的雲海大景毫不遮掩!陵線上的山友何其有幸!可以全覽360度的環繞美景。我望著雲海,笑納造物者的賞賜,思索人生到底要追求甚麼?爭甚麼?搶甚麼?世上最美,就在我眼前,和眾山友一同詠嘆,乃一大快事。
    除卻自然之美外,山友間的真性情也是屢屢吸引我上山的原因之一。山上任何東西,都是徒手徒腳搬上來的,篳路藍縷,所以物資缺乏的現象,自然是常態。但總有熱心且腳力過人的山友,願意分享背負上來的食物。我吃了陌生山友的一顆茶葉蛋後,看到另一個陌生山友仁傑,像耶誕帥哥一樣分發零食,只覺,真是貼心呀,哈哈。
    添立哥的平衡感與腳力,大概是猴子等級的,穿梭在大峭壁上,堪比逛灶腳。在他的鼓勵與指導下,我躡手躡腳的攀爬到峭壁陵線遠端,眼睛平視不敢往下望,然後勇敢的站起來,只為與背後那汪洋大海般的雲海合影。這張照片,我自詡為「網美」等級!哈哈。旁邊山友說:滑下去,就會成為絕響。幸好,我平安歸來,沒有成為絕響。我應該還可以響很多很多很多....次。
    下山後遇到小雨,我們從車上卸貨,移至涼亭煮麵吃。微惠姐備的麵料,好吃到讓我說不出話來,我只想掃光,然後趕快再盛一碗。我以為,依我的體型,我應該有特權,比另外三位夥伴多吃一碗的。結果他們都沒在客氣的,「子麒應該多吃一點」這種話,完全沒有出現!麵採配給制,分完後,每個人拼命吃。唉...這是今天鳶嘴美景中唯一的遺憾,夥伴的心不美。



2019年6月29日 星期六

旅行的勇氣

    明天此時,我將在往歐洲的天空上,60天的冒險就此展開。
    許多親友同事聽聞,我要一個人去歐洲兩個月,臉上總充滿驚訝或不可思議的表情。最常問的問題是:你怎麼「敢」一個人去?
    一直以來,我的答案可長可短,看對象、看情形答覆。如今,離台前夕,我想明白了,順手寫下來,弄個完整版答案的文章,下次再有人問我時,我就可以丟他臉上,喔不是,是丟他部落格連結。
    事實上,我從來都不是「一無所懼」的,我害怕的可多著呢,小者「想家」、「旅程不順」,大者「被偷被搶」、「生病」,甚至「忘記回家」等,都是我揮之不去的夢魘。俗話說:在家千日好,出外朝朝難。所以別出門,永遠待在舒適圈嗎?
    在我身邊,有許多人可以當我的典範。第一個是學弟小田。他開車繞冰島追極光,為了省錢天天露營野炊。尼泊爾爬6000公尺高山,在國家公園被犀牛追殺。蒙古騎馬露營,奔馳大草原。
    這幾年我出國,他總關心我:需要帳篷嗎?他有個非常輕的可以借我。又或者問我:需要太陽能電池板嗎?綁在大背包上,可以幫手機充電喔!有幾次,我很想朝他的頭K下去。我在大城市裡,每天進背包客棧睡覺,有水有電有啤酒,我要帳篷、電池板幹嘛?恩,逐漸的,我也聽出弦外之音了。因為他說,等他老了,就會學習我的旅遊方式。
    第二個是朋友小萱,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生,獨自到中南美洲旅行半年,還在復活節島,寄了張明信片給我。張瑞夫、小馬等,我也曾當面請益,感受他們對旅行無以名狀的熱情。
    這些人,一個個踏出舒適圈,然後滿載而歸回來。那我呢?我到底在害怕甚麼?歐洲險惡嗎?管他「被偷被搶」、「生病」等狗屁倒灶的鳥事,我從歐洲「生還」的機率應該非常非常高吧。尼采說:那不能殺死我的,使我更堅強。我相信,當我面對、挑戰、克服心中的恐懼後,將是更強大的自我。

一個人背包再遊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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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背包遊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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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26日 星期三

義大利_海洋城市的精神


    我一年書本的閱讀量大概是80本。近幾年,因為每年平均40天的國外旅遊,閱讀量因此大打折扣。但我想,「挑書」的眼光,在每周一次逛書局的磨練下,不至於退化。很久了,我沒買過地雷書。因為我能判斷書本的主題與深度,適不適合我。
    今天這本書,主題明確也有深度,是我感興趣的。但作者許多流水帳、無意義的鋪陳,讓我足足花了三周才看完。「三周」的時間長短,每個人有不同想法,對我而言,我可以看完56本書了。只有吉朋的「羅馬帝國衰亡史」六巨冊,每一冊會讓我花上三周。衰亡史是傳頌二百餘年的經典,這本是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作者寫這本書,最大的問題是,當成遊記,甚至是自傳來寫。我實在受不了,作者不斷寫他在義大利哪裡求學(書中有寫,似乎是威尼斯,我不想翻書,因為我不想知道。)怎麼樣對海洋城市產生興趣、哪個大師的著作啟發他,他認識了哪個威尼斯教授、哪個阿瑪菲教授、哪個比薩市府高層、哪個義大利貴族公爵。
然後在甚麼研討會、雙年會、海洋國際會啥的,又認識誰。自己指導畢業的學生,來到義大利深造後,他又透過學生認識誰,巴拉巴拉的,反正就是認識很多很多人。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如果是梅克爾、馬克宏等,那我該檢討了,問題是,那些人名列全球100大,還是1000大?答案是都沒有。
    接著作者還描述,透過這些人,參觀一些未公開的建築,或者進到人家家裡用餐。建築內部幾乎完整保留中世紀經典構造,有甚麼濕壁畫、交叉穹窿等一堆名詞,我實在記不住。但重點是沒有圖片,沒有圖片,沒有圖片。這很重要,所以要說三遍,不是我要騙稿費,我一毛錢都不會有,我要表達的是:作者,你做了極多的描述,但我完全無法想像啊!我無法融入你的書寫情境。
    這些瑣碎的鋪成,有何成效?成效可大囉,我一看就「倒彈」,浪費我的時間,打斷我的閱讀興致。就像你追劇追到一半,你媽叫你去倒垃圾一樣。然後20分鐘後,WTF!垃圾車又來了,你又要出門去倒垃圾!哪來這麼多垃圾?這樣搞幾次後,我會默默把書蓋住,改翻其他書。這本,我常興沖沖開卷,最後卻是黯然掩卷。
    這本書,推薦給想認識陣內秀信生平的。

一個人背包再遊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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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6月25日 星期二

一所1/3學生來自學區外的學校

        學區制度下的公立國中,總是各顯神通的「搶地盤」。除了留住學區內學生外,行有餘力,還要擴張,去「收割」學區外學生。雖然這完全不符合政府檯面上的遊戲規則,但卻是真真切切,運作於現實的遊戲規則。
        甚麼樣的鹹酥雞最好吃?答案是「別人的」,而甚麼樣的學生「最好教」?答案是「別區的」。「收割」學區外學生是讓人開心的,因為不只是「量」的增加,同時還是「質」的飛躍。原因在於「跨學區就讀」是需要額外心力與時間的,願意如此孟母三遷的家長,代表其甚為關注孩子的教育,而沒有意外的,通常這些家長的孩子,是「較好教」的。
        敝校近年來,學區外學生比例不斷攀升,得到了學區內、外家長的支持、肯定與信賴,自然有一些些的「喜不自勝」,但更多的是戒慎恐懼、如履薄冰,依舊競競業業,深怕有負家長所託。
        身為最低階的教育工作人員,我努力做好第一線工作,而學校管理階層則想盡辦法擦亮招牌,吸引「顧客」上門、「為我轉身」。
         那教育局、教育部是怎麼看待這件事?不可能所有公立國中都收到大比例「學區外學生」啊,正如不可能所有人都高於平均身高一樣。有學校「收割」,就有學校「被收割」,教育部想怎麼樣?繼續鼓吹每一所公立國中一樣好?
        高中職部分,教育部不斷花納稅人的錢來催眠納稅人:「就近入學」好棒棒、高中職U質化均質化,每一所都一樣好唷。多少人相信了?
        家長在國中階段,不願意「就近入學」而選擇「用腳投票」跨區通勤。這代表著其不認同「公立國中均質」的說法,那這批家長會認同「高中職均質」嗎?
        我不知道到底是誰「瘋狂」?是教育部嗎?還是家長?二者之間的鴻溝由來已久。我小學時,班上就有許多「跨區就讀」的同學;我小學時,就知道「學校沒有一樣好」。幾十年過去了,現象依舊,是「移風易俗」困難呢?還是「空中樓閣」難蓋?

2019年6月24日 星期一

西線無戰事

當你跌進壕溝時
我只看到你的刺刀 你的步槍 你的手榴彈
我看不到你的妻子 你的女兒 你木匠的工作
於是我的刺刀 不斷在你的身體來回穿插
你的眼神 逐漸渙散 你的生命消逝了
我認識你嗎 深仇大恨嗎
答案是否定的
相互殺戮的原因 是來自政府高層的決定
他們宣戰 然後我們就在壕溝裡決鬥
我不知道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一切 有意義嗎
難道是因為地球糧食不足 所以要減少人口
雷馬克的反戰小說
深刻鋪陳 戰爭的血腥與毫無理智
值得 自認為人的人 好好思索
至於禽獸 只會為一己之欲而生存的 大概就不用了
這本可以跳過 不用看
參與的讀書會 持續了三個月
這之間 我看了許多名著
讓我收穫良多的是
透過討論 我認識一群喜好讀書的朋友
彼此激盪出智慧的火花
使我可以更多角度看待這個世界
閱讀 是我一輩子的功課啊

一個人背包再遊歐洲

一個人背包遊歐洲

2019年6月23日 星期日

摯友


    剛進大學時,父親提醒我「時間花在哪,成就就在哪」,接著隨即暗示我,「圖書館」是個好選擇!然,我顯然有負期待,課業上我始終低空掠過。
    那麼,時間到底花在哪?我想,不外乎兩個場所吧:宿舍與籃球場。籃球場沒甚麼好解釋的,除了打球還能幹嘛?靠著籃球,我與許多人建立起革命般的戰友情。宿舍呢?四年下來,我們宿舍,夏天啤酒寢,冬天則改裝成火鍋寢。依稀,我記得,室友天天在大盥洗室裡刷鍋子的身影。一開喝或一開鍋,小小寢室裡總是擠上十幾人。我大學最懷念的時刻。
    小田是小我兩屆的學弟,在我大學生涯走過一半後,他才進入我的生命,卻也從此住了下來。第一次見面,是因為我缺一頂安全帽,所以挨家挨戶敲每一間寢室求救,我才初見他。別覺得這樣很奇怪,我們甚至會半夜在走廊上怒吼、靠腰:誰有泡麵!交出來!
    那時,小田的體重,比現在的一半多一點,可以用「穠纖合度」形容,至於現在,唉...不可同日而語了。(題外話,弟妹可從沒親眼看過小田瘦的時候。)
    我開了別人寢室門後,不認識的小田,躺在地上涼快,我開口問眾人:誰有安全帽,可以借我嗎?剛入學的小田,對我馬上玩了一手,他對著不認識的我說:我有。面對這樣的答覆,我當然期待能借到安全帽。開心而順口回:可以借我嗎?小田給了一個我翻白眼的答案:在家裡,台中。與小田的第一次接觸,顯然不是相見歡。
    但「合拍」,是可以超越這些微不足道風波的。後來,我們一起征戰球場、暢飲啤酒、山地營隊、應考教甄,甚至一起上法院,我們沒做的,大概就是一起讀書吧。多少個促膝長談的夜、多少個酩酊大醉的晨、多少個人生重要時刻,我們彼此參與!友誼啊!
    摯友呀!別人看這篇文章,可能以為你發生了甚麼事?是好事嗎?還是壞事?但你我都知道,其實甚麼事都沒有,你只是要喬遷而已,就在離我50公里外地區落腳。這篇文章的真正用意是,我永遠支持你。雖然昨日才分別,我卻已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的新居,我們就約在91吧,那天正好是假日,也正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