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11日 星期日

記一段永無句點的跨國友誼

       跟日本朋友Miyata結識是個神奇的過程。
       求學時期,社會組的我,最差的科目既不是理化,更不是數學,而是英文。一直以來,我也認了,需要閱讀原文時,硬著頭皮查字典,咬著牙也就撐過去。至於聽說能力,於我如浮雲,隨他去吧。
       誰知,2013-14年,我興起了國外旅遊的遙遠夢想。沒出過國的我,開始評估:怎麼出國?我得到了一個結論:我喜歡無拘無束,與「跟團」是沒有緣份的,只能自助。如此一來,我出國的第一個準備動作,勢必是要把英語「聽說」能力給搞好,因此我尋覓英文班,想練習對話。 
        至於Miyata,他從自衛隊退伍後,學習針灸氣功等民俗療法,試圖開創事業第二春。來台一年,這期間他努力提升針灸以及中文能力,行有餘力之際,居然還想加強英文。
       於是,命運的安排像是個巨大的荒謬。對英語放棄治療的我,靈光一閃想加強對話,就這樣遇上了,來台卻補習英文的Miyata。
       課堂上,我跟Miyata的互動並不多,比較屬於同學們多人群聊的狀況,僅止於認識交流,未有深度的交心。但我對他,仍留下深刻印象,因為他言語幽默、肢體動作風趣,常常讓人捧腹大笑,為課堂帶來輕鬆歡樂的氣氛,我覺得有個小小孩,住在他心裡。
       2015年寒假,我到東京去,在舉目無親的東京,我想到Miyata,與他相約敘餐。2017年暑假,我再訪東京,依舊與他相聚,既閒話家常,又暢談古今。



      如今,他於十一月初,風塵僕僕地來到台中,我跟東尼聽聞消息雀躍不已,地主之誼必不可少呀!
      東尼趨車接上Miyata後,露了幾手日語,決定吃火鍋,我完全狀況外,日語可不在我的守備範圍啊,還好東尼的日語比不上Miyata的中文,而事實上,我的英文也比不上Miyata的中文,因此我們的共通語言是中文。
       Miyata長期吃素,但只要遇上我或東尼去東京找他,他就會開葷,算是主隨客便。現在情況則是逆轉,Miyata在台中,而台中是我們的主場,於是我們為了配合月底選舉,調整了規則,改走民主制度,兩票對一票,依舊吃葷。
      三個人圍一桌火鍋大快朵頤,吃得滿頭大汗需要解渴,Miyata是日本人,日本人有不喝啤酒的嗎?東尼遺憾於要開車,而且我們也不想在日本友人前,留下酒駕印象,所以由我勉為其難湊合湊合。
       Miyata頑心仍在且腦袋極為靈活,跟他聊天,大腦要高速旋轉。我回答了他,我到歐洲來回機票的價錢後,他甚感驚訝如此便宜,馬上站起來,右手臂彎曲上舉,作出站在公車上,拉著拉環隨車左右搖晃的動作,「JOHN,你是立席嗎?」,我一口食物差點噴出!東尼也笑歪!接著當然要反擊啊,我跟東尼,英雄所見略同的異口答覆並帶動作「不是,是行李艙啦。」。語罷,三人止不住笑意。
       我生活中有很多講話「機鋒」過人的朋友,誰拈花、誰微笑,意會與默契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傳達。與這樣的人聊天是一大快事,不必多費唇舌,三言兩語就能交換大量訊息。因為,思慮總是比言語更快。Miyata對我而言,就是這樣的朋友,而且他有著雙重的獨特性:年紀與國籍。
       Miyata取得很多關於醫療的執照,在東京開了間個人診療室。我跟東尼都曾到訪,讓他調整身體。因此話題圍繞在健康,壽命、老年癡呆、空氣污然等。Miyata說我們的身體「不乾淨」,我問如何才能乾淨?
       Miyata給了我們答案。此時我看到的Miyata,完全是個被自衛隊耽誤的演員啊!因為他對著水蓮、高麗菜等,不斷做出「牛吃草」的動作,而我,不只失守了嘴角,我很想上去給他一拳制止他,怎麼可以讓朋友肚子痛!
       愉快的時間總是特別短,下次碰面不知何時?我望著台中灰矇矇的天空,彷彿看到高雄啟程的飛機,載著Miyata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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